第(2/3)页 事实上,从神都出来已经一月有余,他们这一路龟速行军。 原先因为陛下和神都百姓夹道相送而生出的磅礴战意,如今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散了不少。 再被经过这一路行军的‘煎熬’,不少从未上过战阵的将士,之前那点对于战争的想象与热血也渐渐冷却下来。 而对于将士们的心态变化,公冶缙自是心知肚明。 ‘禁军,早就不是当初的禁军了……’ 这也是他没敢直接一鼓作气带着他们杀向八州战场的缘故所在。 故意这么走走停停,正好也能借机磨合、磨砺一番。 纵然因此丧失了几分战意,却也总好过单凭一腔热血的乌合之众。 公冶缙心中轻叹。 别看他出神都时,在太康帝面前语气坚定,视那祸乱八州的黄天贼子犹如草芥。 可实际上他又不蠢,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此番出征即将面临的艰难险阻? 但他还是想赌一把! 成,至少也能因功封侯,从此加官进爵。 败,则—— ‘不,本将绝对不会败!’ 公冶缙神色尽是一片坚韧与决绝。 因为他输不起! 陛下和如今这大雍同样也输不起! “大将军,东都守官已在城外亲迎。” “不知大将军可要与他们见面?” 听着来人的禀告,公冶缙面上泛起一抹嘲讽,随后淡淡道。 “诸位臣僚诚意若斯,本将若这点面子也不给,岂不让他们失望?便去见上一见吧。” …… 洛阳城下。 一众留守东都的官吏望着由远及近的威武大军,不少人的目光闪烁动容。 “我大雍有强军如斯,些许贼患不足挂齿!” “是啊!听闻此番统兵的荡寇将军,也是知兵善兵之人。” “今日以此威武王师涤荡八州,区区黄天贼子,定能弹指可灭!” 公冶缙人还未至,众人已经吹捧开来。 只是这些吹捧感慨,有几分真心实意,又有几分暗流涌动,谁也说不清楚。 而恰恰这时,一道略显刻薄的声音,不咸不淡地讽刺道。 “依下官看,诸位上官还是省些力气,等荡寇将军来了再说吧。” “现在说了,公冶将军也听不到,岂不浪费力气与口水?” 一众东都官吏闻言,面色一滞,尽皆神色不善地望着说话那人。 只见说话那人身量不高、年岁不大,于人群中按刀而立,眉眼间却尽是桀骜。 有人认出他的衣甲袍服,当即黑着脸,张口呵斥道。 “我等上官说话,焉有你一个区区校尉插嘴的道理?” 而那年轻武官怡然不惧,讥讽道。 “曹某虽位卑,却知廉耻,看不惯你等嘴脸,你待如何?” 区区校尉,面对上官毫无敬畏,堪称跋扈。 这话更是将在场大半人都骂了进去,引得不少人眉眼直跳,隐隐压制不住怒气。 而刚刚说话的那人更是气得脸色青紫,只是就在他准备让人将他赶出人群的时候,有人悄然扯了他一把,私下神念传音道。 “此子有几分家世,当顾念一二。” 说着,便将这曹姓校尉的出身来历耳语了一番。 那上官闻言,脸色变幻,最后化作讥诮之色。 “我道是哪来的胆子以下犯上,原来是阉宦之后!” 旁人或许顾虑这小子的背景,他却是不怕。 更别说这小子那位曾经拥立先帝的先祖早已道化,如今不过尚有几分遗泽、以及故旧门下的照应支撑着门面罢了。 而听闻这话的曹姓校尉本就偏黑的面色,越发黑沉。 只是就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,却见一行赤金铁骑簇拥着车辇悠悠而至。 “本将领军而来,本不想惊扰地方。” “倒是诸君盛情,本将却是不能当做没看到,叨扰了!叨扰了!” 公冶缙的声音不似武人铿锵,反倒是极为温和。 在场一众东都官吏顿时顾不得曹校尉那个小角色,一个个匆忙迎上前去。 一时间,热情似火,阿谀不断。 毕竟就算不提这十万甲骑的赫赫声威,那假持节三字,便等同天使。 至少在明面上没多少人会敢于当面表露不敬。 当然,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倒也行事无忌。 所以就在公冶缙走下车辇与一众东都官吏笑谈的时候,那道不合时宜的年轻声音再次响起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