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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袁天罡至此，到耶律质舞生死不知。

    少女纤细圆润的长腿此时尽是灰尘，随意的耷拉在地面，却是毫无动静。

    当今天下，亦没有值得他亲自出手的人。

    “臣当日对此僚未曾赶尽杀绝，才让陛下有今日之险境，实乃臣之遗祸……”

    袁天罡却并不起身，他像是要赎什么罪似的跪在那里，双手环扣行礼，沙哑出声。

    李璟膛目结舌，看着袁天罡以戴有皮套的手掌狠狠的按着那漠北少女的脑袋，此时蹲伏在那里，仿若一只猛虎，腰背不断的剧烈起伏。

    一直沉默的李璟只是苦笑。

    “大帅认为，此法可行多久？开国之初，太宗文韬武略，天朝国力富强，当然能让万邦臣服，以大唐为宗。但安史以来，国力凋敝，边军残败，以至四夷崛起，滋生野心窥伺中原——大帅认为，此法当真为万全之法？”

    良久后，袁天罡剧烈起伏的胸膛才渐渐平缓。他松开手，径直漠视了坑里面鼻血流淌半边脸的耶律质舞。

    袁天罡没有疑惑李璟的思维跳跃，当即不假思索的回应：“对草原蛮夷，当以武力压服，继而分化之、拉拢之，最后则打压之。”

    他用手取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笠，跪在漠北少女的身旁，向着李璟叩首而拜。

    因为无论曾经还是现下，亦或者以后——他李璟，便就是大唐！

    “哐当”一声，权杖被人恨然的丢在地上，继而随即贴身过去，双拳连绵而去，道道拳影交错的落在这漠北萨满的腹上。

    “诚然，两族不和，但底下食不果腹的部民，真想这样吗？”

    他哂然一笑，将袁天罡扶起来。

    而草原上的当权者，便会借此挑动中原草原的仇恨，屡次引兵南下，便会屡次积攒仇恨。”

    李璟却是摇头，自问自答道：“非也，不论是中原草原，百姓都是渴望和平的，但肚子饥饿，却容不得他们放下刀剑来和平。”

    “朕要让儒术法治，遍及世界！”

    李璟松开手，继而负于身后。低头看了一眼胸脯还有些起伏的耶律质舞，稍稍沉吟。

    李璟目光灼灼，语气铿锵有力。

    袁天罡点评道：“蛮夷就是蛮夷，只有霸道，方能使其对陛下臣服。”

    天子微微颔首，转过身去，来回踱步。

    石板破碎，少女的脑袋被按入地底。

    “对他们，朕要杀一批，救一批。”

    至于到底是刺杀还是别有想法，他也管不着了。

    袁天罡点头：“萨满。”

    大帅这次倒没执意要跪着请罪。

    “直到今日见过她后——”

    长长一叹，李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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