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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戴阿公的女儿每个月来看望戴阿公一次，笑得很舒朗，坐着的身姿却很疏离。她紧靠椅背，无论说什么，都绝不向前探身。

    关于戴阿公晚上睡觉是否拉围挡，护理等级是否提升之类的问题，他女儿从来都微笑着回答：这些事情听爸爸的，爸爸决定。

    与其说是尊重，不如说是不管。

    燕姐倒是问过老王，戴阿公才七十几岁，还年轻，以前还是位企业领导，经济条件不错，怎么就住养老院了？

    老王笑得很模糊，说得很含糊：“犯了错，伤了家里女人的心。在离婚和离家之间做选择题，就做进养老院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错？”小潘问。

    老王不肯落下口实。

    燕姐笑起来：“你说还能有什么错这么遭女人恨？”

    魏翌晨当时就得出结论：风物长宜放眼量。三十年河东，三十年河西。用网友的话来说，就是出来混，迟早要还。为了晚年着想，还是安生些好。

    举例不慎举到戴阿公，魏翌晨说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吕梁玩味地看魏翌晨一眼：“你这人还蛮天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感觉不像在夸我。”

    吕梁笑笑。他看魏翌晨的目光似乎有话要说，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“天真”的魏翌晨没看出来吕梁的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吕梁本来想提醒魏翌晨，因为奶奶中意钟世麟，钟世麟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他和姐姐的关系，但又拿不定主意，怕弄巧成拙。

    吕梁本来就自诩是人间观察家，置身事外是他一惯秉持的态度。

    他虽然更喜欢魏翌晨，却觉得离需要他表态还很远。

    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行，一行人到达目的地。

    一下车，就有进皇家园林的感觉。

    魏翌晨环顾四周，惊诧得忘记走路。

    穿制服的工作人员露出甜美的微笑，向他们大致介绍起这所高端养老院来。他们自称“医养社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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